安安静静的写文字

【永研】少年与少年

  十一月时,每每社团活动参加到一半时,天就完全暗了,整个城市像关灯一样“啪”的迅速。金木常觉得这时地像一场冗长而灰暗的电影一样,落幕来的规矩又不合时宜。

  他所在的学校社团是网球社,自然没有像篮球社一样火爆,学校只是划了车棚以南的偏地给社团。不过金木觉得这样也好,乐得自在。

  这里的冬天十分荒凉,没有正规场地,南北两侧就是一排平楼和一堵矮墙,北侧的矮墙后是一栋正在施工的高楼。有时风一吹就扬起一层雾蒙蒙的沙。

甚至等金木长大以后回忆高中三年的那些社友的面孔时,都是从白雾一样的沙中分拣出来的。场地中,沙叠着沙,尘罩着尘,风一吹,两者就进行了一场绵长的撕咬。呼啦啦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那些灰尘渐渐的抽离成线,演变成面,社友的面孔就这样逐渐的清晰开来,在一片寂静中,他们的面孔格外明媚,明媚中带着时间淌过后显而易见的疏离。

  星期二,正是社团忙碌的时候,原因不过是百年不见的教练要来这里盯场。队长西尾看着平时不管不顾,一到领导视察时就装模作样的教练都不屑一顾。西尾卧在墙角小声的“切”了几句,不抱怨还好一说起来就和几个队友聊兴奋了,连带着网球社上的事也一一品头论足。正说到金木几人高二时一次到县里打比赛时,教练走说来。拽着西尾就往对面的墙根走。

  “早就看出你没什么集体意识,你看看全队就等你了。”教练说到一半报复似地向着西尾面前的空气挥了下手,“还是队长呢。”

  西尾朝暗金木使了下眼色,随后用舌头抵着上门牙,发着“滋滋的”的声。教练一见这种情况,眉头像是打了褶一样,想瞪眼却又被眉毛压抑着,像一个不伦不类的马,可惜并不忠诚。

  

  那时正在进行着自主练习,一挥拍就看见旁边的短发女生。女生递给他一盒热牛奶,金木先是一愣,但是看着眼前的女生有点眼熟。

于是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给我的?”他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女生嘴角像是偷摸着的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意,就大致明白了。

  告白嘛,女生的反映都差不多的。

  而后索性将计就计的将牛奶一口气喝光,等待着后文。谁知董香等金木喝完牛奶,呆愣着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就匆匆离开了,脚步一跳一跃的,似曾相识。

董香离开后,金木盯着那团暮色看了好久一会,他觉得那些雾气已经被他的目光压缩成了一张灰黑色的绸布,上面有着谁的脸。金木就对着那暮布上显现的脸傻笑了一阵子,虽然他已经忘记了雾气中显现的人到底是董香还是队长西尾,更或是英。但他始终忘不了那天深埋在雾气中那份沉甸甸的温柔和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感觉。他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心里的漩涡越来越大,有点柔软,有点潮湿。

第二天董香是当着各社友的面表白的,女生显然没有了昨日的拘谨。到底是干脆利落的孩子。她笑的时候如牛奶般的眉眼中扭绞着一分韧劲。她笑着说着:“金木,我喜欢你。”整个人像是浸泡在牛奶里一样,美好的让人想哭。

  金木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了。学校电影周时,董香是志愿讲解员,她的头发刚过耳垂。弯腰时,手指会在空气中抡一个好看的圆弧,

整个人在温水槽里浸泡过的玻璃器皿,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美好。

金木对她笑了一下,学着她在演讲时的样子,鞠了一躬,手臂收紧,指尖却在空气中抡出大大的圆弧。他不是一个擅于拒绝他人的人,事实上他在某种意义上传承了出世的温柔,来自于母体与友人的最根本的柔软。

“先从普通朋友做起。”

“恩。”

空气中溢满了煮沸时的咖啡味道。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社团活动结束后他们走了长长一段路。路灯结成一个个温暖的茧,照出了柏油路的荒凉,也照出了两个无比鲜活的人的脸上的细小绒毛和蛰伏在心底的小兽一样的感情。一直到尽头两人也不怎么说话。董香轻轻哼着歌,空气缓慢流淌着。金木不知道想起了谁。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寂寥的两颗。

此刻金木的心中像是有了一扇被狂风吹刮的木门,一张一合的,他想那里面就是他过往的记忆。他终要带着欣喜之情大步走上前去,不管里面是严寒酷暑亦或是狂风骤雨他都将义无反顾。这样奋不顾身的心情一生只会有一次,那就是青春。

他忘记的他会找到,他丢失的他会拥有,他的记忆,他的爱人。

金木看着东西走到了路灯下,整个身影都被暖光形成的茧包裹起来,整个人堵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真好。

 

第二天晚上的社团活动没有进行,反倒是社友为金木和董香开了一个小小的派对。金木应社友要求一放学就冲出校门买了一兜子饮料和一个奶油蛋糕。心里暗想了一句,这帮无聊损友,想完以后又想到了社友们嘴馋的样子,不由一笑,脚步不由得也轻快了些。无论如何金木心中都是想和朋友在一起的。没想到那帮朋友买了炒菜,竟还买了几瓶啤酒。

  金木看到往地上铺塑料布的队友一愣,问道:“教练呢?”

“他呀,被西尾队长支开了。董香正参加社团活动呢,平房第二间教室。还有什么事?”社友一边理着塑料布一边说着。

“没啊,谢了。”金木用鞋尖踢着石子说着,心想也罢,反正那个教练来的时间还不如自主训练的时间多。金木将石子踢向墙角后,听到社长在问西尾,怎么买啤酒。其他的社友正想要来帮西尾开脱,没想到他的一句“大家都要毕业了。”让气氛一冷。

  金木听到刚刚有着什么东西沉入了大海。他抬头一看天暗了。

  天暗了,落光了叶的树干渐渐的和天空混迹在一起,就像是沉入了大海一样。看着在进行着自主练习的几个社友。他没来由的感到了难过,就好像自己被投入海中一样,不断的向下沉着,整个身子裹着晒不干的雨水。世界变得荒凉无比,好像只剩他一样。很久以后西尾对金木说:“那时就觉得你站另在一个世界,我怎么对你说话,你都不知所以。你真孤独。”末了,他接着说“我也一样,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金木觉得自己快哭了,对于这个世界,他好像永远是置身事外的。

  他决定去看看董香,她正在教室里写着什么东西,头顶上是明晃晃的白炽灯。整个人的侧脸像是奶油一样融在了光线中,侧脸温柔而美好,他忽然觉得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不过那个人不是他,金木这样想着,心里却不觉得遗憾。

 

  今天电影社的活动晚的异常,金木直接说了让大家先吃。这个聚会虽然打着为金木和董香聚会的旗号,但是实际这也是网球社最后的一次聚会,只是为了让大家开心一下。

  每个人都坐在路灯下吃着菜,大家一开始都缄默不语,周围被紫雾浸染的空气像是要冻成一个个细小的冰刀。但不知是谁聊了几句之以前的事情,大家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有什么气氛在一直转啊转的,记忆的链条被冻住的空气卡的咔咔作响。有人谈起了刚刚入社时的经历,这才知道,有人晚交过报名表,有人报错过社团,还有一个高二年级的学弟一直闪着眼睛问大家都是为什么报了网球社。

  金木忽然想起自己高二年级时负责新高一年级的社团安排。报社日期截止到最后一天时,自己因为走得太急竟把一个高一新生一头撞到在地。新生的眼角撞在了花坛上,自己慌慌张张的把男生扶起后,顺便给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助整理一下报名表。谁知道自己正要挂电话时,新生一把抢过去说着“给我留一张。”最后一按电话,顺利还给金木。金木本来想着赶紧道歉。新生一歪头欣喜的说道:“流血了呀呀,学长不打算把我送到医务室吗。”

去医务室的路上高一新生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金木现在还记得那天,天微凉,光初照,风轻轻唱。对面的男生笑意盈盈,金木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学弟真的是很幸运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那天仍旧是个奇迹,是裹在荷叶包裹里的奇迹。尤其是新生说话时挽过了自己的肩头,那一刻,在树荫下,金木听见了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扑通

  新生的眼角倒没大碍,只是报名表泡汤了。最终还是金木去体育组三顾茅庐才要到了一个名额。

  

社团活动结束后,永近追上金木一起去了甜品店,永近请的客。金木要了一杯咖啡,永近点了一大杯星冰乐。

金木没喝过,永近倒是大方的推来被子笑着说:“你吃吃看,上面的冰激凌是鲜奶打成的,和奶泡一个意思,一点也不凉。”金木是不习惯这样子的热情,他从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但是依他的生活环境,他的热血只沸腾在胸膛里面,滚滚流动。生活对于金木而言只是生活,他学的会温柔,但生活只是生活,血是流淌在胸腔里面的。

很久以后,在他忘记永近以前,他才明白如果血液只流淌在体内它会变凉,只有当它抛开胸膛喷射出来,才能够被称之为热血。

那天他和永近一同分享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星冰乐,他们在离别是彼此挥手拥抱。回家后金木明白了他离完整的生活更近了一步。

  离别时金木看着痛击越走越远,心中像是有一面小鼓在不停的打呀打呀,心跳就这样的变快,快的毫无章法。他看着和他隔了两个路灯远微笑着的英,心中却像放了一杯热水一样,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自己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想法,没有缘由,那种冲动来的不合时宜又莫名奇妙。他承认,当时他心中埋藏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占有欲,但更多的是一种窃喜着的等待,等待着天亮,等待着未来,也等待着某一次转身。转身的可能是永近,亦可能是生活。

 

  金木的愣神之际,有人打开了啤酒。气氛一瞬间变的火热。 

  金木和大家都举起了纸杯。碰杯时,不知是谁压坏了纸杯,溢出的泡沫洒满了他的手。他想,他的热血像一杯酒,摇啊摇的,不知为何就要没了头儿。啤酒沫粘在手上已经有些干了,粘腻的,这是夏天的气息。

  现在的菜已经有些冷却,咸腥的菜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西尾的胃一直不大好,现在又是喝酒又是吃冷食,自然败下了阵。金木摆摆手说:“你们先吃,你们先吃。”

正要起身拉着西尾往一边待会,没想社友一问:“今天不是给你和董香庆祝吗?”就这一说,大家的关注才重新回到金木身上,他觉得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木和西尾走到了两栋平房的间隙。西尾用手肘撞了撞墙面,耸着嘴角嘴角问道:“你记得么,那年夏天。”

  “嗯,记得。”金木知道,他们谈话的角度在往一个不知名的隧道偏移着,不管隧道里是奔驰驶过的火车还是一场终年不散的大雨,既然他已提及,自己定然是无法躲避。那还不如是去坦然面对。其实他也明白,现在没有谁想要听取他的答案,只不过是西尾作为友人希望自己能够坦然面对。

那年夏天指的其实是,他们都还存在着的时光。 

  在那时以永近为首的一小部分人选择了中午留校。学校没有食堂只能从家里带饭,平时中午吃吃饭、睡个小觉、打打球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夏日里的阳光像是要把一切都烤化,知了在树上叫的不知疲倦。每天中午金木都是要等班里的人走的差不多后,再叫上永近一起去社团。两个人一手拿盒饭一手揽着对方的肩就去了。有时走到网球场,鼻子里还充溢着木头的香气。

有一次永近开玩笑说:“不是说气温越高,空气传播速度越快吗,怎么现在鼻子里还有一股书桌味儿。”

“那是因为你趴在书桌上睡太久了。”

“你不也一样啊。”

那时的夏天总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欲望,金木想如果知道当时可以睡去的话,那么他愿意一直停留在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有着因为卧在书桌上太久而散发出来的木头香,有着快要晒化的水泥房顶,有着窗外湛蓝湛蓝的天空,还有着像薄荷一样微凉的少年。那年,他和永近一起躺在水泥房顶上看蓝天,看白云,他们都看不见伤痛。

那时中午如果幸运的话可以赶上高一没锁门,两人就能独占六个电扇。但更多时候两人会爬上平房到顶上吃着盒饭。结果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金木的手臂就晒脱了层皮。幸亏永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就是主教学楼的楼道口。按照西尾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楼道口的楼梯下方冬暖夏凉,无人发现,景色优美。

阳光会给墙壁上镀上一层好看的金,已经被磨亮的水泥地上打着一层光,像是有水流过。楼道里的墙面不自主的散发着清凉的气息。被晒伤的皮肤贴在上面总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舒适。金木不大爱说话,但气氛却因高温而微微变软乃至融化。流淌在两人之间是无比美好气息,像是刚刚发酵好的面包一样香甜。

金木喜欢看书,看累了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带着笑意永近。他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面对着金木,等待着他的一个没有实际意义但能温暖人心的回眸。金木觉得这在当即,这就足够了。这个悠长的夏天,他们都没必要想未来。

  

有一次永近意外的没有午休,而是拿着一个手机叫着金木一起来看。永近随即将头靠在了金木的肩上。空气就在这时凝固成永恒,电影的大提琴配乐颤动了逆流的光,少年的心也因此漏了几拍。

  电影是王家卫的《春光乍泄》,永近显然不是很爱看这种晦涩的文艺电影。他在电影某个或暧且温暖的场景中,合上了眼睑。等金木看了二十多分钟时才发现靠着他睡着的永近,金木也顺势靠上了永近的肩头,他甚至能感受到永近蓬松的发下散发着的温度。

就是这样,金木心中的漩涡越转越大,心里有一种感情要破土而出。他好想大喊。但恍然间忘记了喜欢一词应怎样说。这是他第二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两个人在一起,好像什么事都不必害怕。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美好。他很想叫醒永

  有一次金木和永近溜进了高一年级的教室。两个将桌子并排靠在一起,躺在上面。阳光将课桌印的滚烫,手臂一放上去就烫红了半边。永近将六个电扇都打开,整个教室里只有电扇发动的声音。

  金木躺下来看着淡绿色的窗帘被风吹的惆怅万分。窗外是湛蓝的天空,隔着空荡的球场,能够望见正在学校围墙后已经刷上橘红色漆的高楼。也不知是为什么,今天好像格外的新,整个世界都像洗了个澡。

  身旁是已经睡着的永近。金木忽然觉得,只要近,一起来看看蓝天,看看球场,也看看对方。这样无论是多么远的距离都无所畏惧。

  那天金木闭上眼后悄悄的拉住了永近的袖口。金木觉得多和永近在一起会,他就离世界更紧密了些,真正的属于少年的世界。  

  

  西尾蹲在地上歇了会站起身来对着金木说,回去吧。两个人走在平楼间,影子交叠在一起。西尾往金木口袋塞了张纸,嘱咐他说,睡前看。

  等金木过去时,董香已经到了。

  董香就这样看着走来的金木,那时酒精将她提升到了一个暧昧不清的高度。只是忽然明白为何在听到金木接受自己表白时,内心没有盛大的欢喜,而只是心满意足的淡然。因为这种接受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当事人都没想过情为何物。金木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的感情,甚至连发自内心的微笑都从未给过。

  金木欠身朝董香笑了笑,而后迅速侧过头。她看着认真听社友说游戏规则的金木,忽然释然了。

真心话大冒险称之为网球社三大酷刑之一,这个说法始于一次比赛。

比赛地点在省的另一头,火车上闲来无聊之时真心话大冒险就这样玩开了。

金木清楚的记得,永近在最后一场赢了他。

“你喜不喜欢我?”

金木这才发现永近和自己说话时永远都是带着笑,真好。 

   

  下了火车分别时,永近照例来了个拥抱。

拥抱时两个人的头发失去了原先的垂感,绕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脸庞侧方有了一种微凉而确实存在温度。脸颊上覆盖住了另一种重量。阳光下,甚至能看到对方的头发起到了三棱镜的作用,阳光透过头顶在眉头处形成了一道蓝紫色的彩虹。

  永近看着这一小道彩虹,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在对方额头上不计后果的微微用力。

  等金木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只有永近的笑颜,耳畔还残留着呼呼的风声,就好像梦一般。

  等第二天社团活动时,永近和往常一样对金木微笑。金木心中仍温存着梦境。

 

  聚会结束后金木送董香上了出租。自己一个人走在曾经属于两人的道路上。

金木打了一辆出租,车里暖风吹过让他觉得好受了一点。他没有回家,他想去一个有痛击的地方。这时他能感到心中的小风混着温凉的海水吹向他,也吹向他心中流淌着的血液。

他是那样子的少年,他们都是。他现在马上要带着所有的回忆回到属于他们的迦南之地。

  金木下车付钱时摸除了西尾给他的纸张。浅黄色的作业纸,里面夹着硬质纸张,金木借着路灯打开。

谁都没想到悲伤能来的这么快,就这样铺天盖地的袭来。

  此刻金木一个人蹲在公墓路旁失声痛哭,他想说什么,但是喉咙一下子被堵住。他感受到了,在胸口中央沉睡着的血液又喷涌出来,温热的、颤动着的血液包围着他,只是少了那个让他心甘情愿付出的人。

  那是永近的作业纸,背面粘着一张照片。是那个夏天,金木躺在桌子合着眼睑,左手轻轻扣在永近的白色袖口上。窗外是湛蓝湛蓝的天空和橘红色的高楼。

  照片下方写着: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s.

  只是永近死去的第一年。

  影片里梁朝伟站在瀑布下说:“我一直以为站在这里的会是两个人。”

  金木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你不在了。但是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的热血流光,等着我的梦想死去,等着我见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然后我老了。在衰老的过程中也许我会想起你。你离开后我所能做的不过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罢了,但是又有何用,你是不会回来的。

  

                                    

                                                                                                          Fin.

好久以前写的了,都忘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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